当代中篇小说。张贤亮著。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5年8月初版(初载《收获》1985年第5期)。港、台出版了单行本，美、法、日、荷兰等国出版了译本。本书系作者写的系列中篇《唯物论的启示录》之二，为《绿化树》续篇，描写了“文化大革命”期间受难知识分子的命运。作品从政治、道德、心理、美学、哲学等角度多层次地反映现实生活。“文化大革命”运动开始，错划“右派”章永璘被押进劳改队。他能干体力活，从中享受“返祖”满足与愉快。梦中他想女人。一次他偶然窥见到一女犯在河沟里洗澡，彼此在潜意识里产生性欲冲动。后来知道她叫黄香久。8年后他们邂逅在一个农场并结了婚。婚后章永璘发现，由于长期性压抑，自己失去了性功能。不久又发现妻子与别人偷情，深感屈辱。一次山洪冲决渠坝，他奋勇抢险，从中体味到自由人的价值与尊严。晚上在妻的爱抚下性功能恢复。但他不能原谅妻子的不贞，对平庸生活又感厌倦，理性与非理性撞击，灵与肉的斗争使他内心充满痛苦，终于和黄香久离婚，决心投身到真正的人民运动中去。

作品发表后，引起评论界与广大读者普遍关注与争论。分歧意见主要围绕两方面：一是如何评价章永璘形象塑造的得失，二是如何看待作品的性描写。对于前者，有的人用道德标准衡量章永璘，认为他是一个伪君子；有的人认为章永璘是当代文学中名副其实的“圆形”人物；有的人认为章永璘形象本体象征意义在于表现当代中国知识分子认同与超越的历程；还有人认为章永璘形象的塑造是作者对人的本质的艺术探讨。对于后者，有的人认为作品的两性关系自然主义描写太多，产生的社会效果不好；有的人认为作品的性心理描写洋溢着健康的美学趣味。作者自己强调这部小说不是性小说，而是试图通过章永璘天性中最基本的性心理扭曲，揭示、控诉和剖析那个可怕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