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文言章回小说。12回。徐枕亚著。初载《小说季报》(上海)1918年8月1日第1集。后由清华书局(上海)出版单行本。有许廑父评语。

书叙浙江嘉兴有一个小商人，名叫张阿诚。因继室周氏与姘夫李甲卷逃私奔，变得一无所有。阿诚又郁结成病，以致当尽卖绝，到了断炊的地步。万不得已，将独生女儿张蕙春卖于乡绅郁颂馨府上当丫头。因郁颂馨的女儿也名蕙春，便给她改名梨云。郁蕙春的胞兄郁剑华和表兄沈戛夫，都在郁府读书，塾师名叫周企贤。于是出现了四角恋爱的局面：郁蕙春和张梨云同时爱上了沈戛夫，而郁剑华和沈戛夫又同时爱上了张梨云；换言之，郁剑华和郁蕙春兄妹都陷入了单相思的境地，但他们并不知道。直到周企贤去世，沈戛夫离开郁府前与梨云幽会，被蕙春小组所发现，才如梦初醒。于是郁蕙春醋性大发，将张梨云赶出了家门。阿诚父女无奈，只好到汉口谋生。沈戛夫则遵从父命，前往北京。由于婚姻不遂，万事俱灰，于是投师学戏，粉墨登场。因受聘到了汉口，偶与梨云相遇，才知梨云离开郁府之故。后来经过了许多曲折，蕙春和梨云之间的心结终于解开，以致争相“让婿”。但此时的蕙春已经重病在身，不久于人世。蕙春临终留下两个遗愿：一愿其父认梨云为义女；二愿戛夫娶梨云为妻。蕙春去世后，戛夫以妻礼安葬，并与梨云订婚。直到戛夫再赴北京，荣任公司经理兼农商部佥事，才与梨云正式结婚。但梨云坚持以蕙春为正室，自居侧室。郁剑华则早已勘破情关，转而成全他人，并能专心学问，出洋深造。

本书虽然没有摆脱多角恋爱的小说模式，但它避免了争风吃醋或小人捣乱的无聊俗套，集中塑造了4个品德同样高尚而性格截然不同的鲜明形象。郁蕙春出身高贵而情场失意，自然死不甘心，以致大发雷霆和憔悴生病，但最终翻然悔悟，主动让婿，不失为大家风范。张梨云出身低微而情场得意，故能一让再让，不卑不亢，最终知恩报恩，自居侧室，表现了善良的心地。沈戛夫只重爱情而不及其余，所以舍小姐而爱丫头，并能始终不渝，不失为情种。郁剑华钟情而豁达，故能悬崖勒马，转而舍己为人，并能发奋读书，颇有丈夫气概。通过这种描写，使人物的思想境界得以升华，使高尚的人性得以展现。这在同类小说中极其少见。作品在表现手法上也有新的尝试，如写人物的出场，舍弃了传统的介绍式，而采用了西洋小说在情节发展中逐步表现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