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短篇小说。张弦著。初载《上海文学》1980年第1期。获中国作家协会1980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作品通过对一个农民家庭母女3人婚姻爱情和各不相同的命运的描写，表现了作者对建国30年来中国农村所经历的坎坷曲折的历史道路的沉思。故事从农村姑娘荒妹参加“反对买卖婚姻”大会后复杂的心绪写起，并以她思想的飞跃来表现作者对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农村前景的憧憬。置身在“被爱情遗忘的角落”里的荒妹，一旦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小伙子”荣树，便产生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哀伤”、“羞辱”和“惶恐”。她恨自己“不要脸”，竟然“喜欢上一个男人”；她恨死去的姐姐存妮，恨她做下了那种“死了也洗刷不净的丑事”。作品里突出地描写了存妮的“丑事”和造成这种“丑事”的社会原因：“文革”时期，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极度贫乏，使存妮和小豹子把那种由于一时感情冲动而引发出来的原始的、蒙昧的性爱关系代替了正常的婚恋关系。事情败露后，存妮自杀身亡，小豹子被村上具有严重封建宗法思想的干部打成“强奸致死人命犯”，鎯铛入狱。这在荒妹的心灵上留下了极为浓重的阴影。母亲菱花耽心荒妹与荣树接近要“走上存妮的路”，而荒妹则又“怨恨妈妈不明白女儿的心”。作品中母亲菱花的精神状态发人深省。她年轻时曾勇敢地投入了土改斗争，同时在婚姻问题上断然拒绝“父母之命”，争得了自由。然而30年后，她却迫于穷困，要以16套嫁衣和500元现金把荒妹当东西“卖”出去。她虽然为这种“又过回头了”的岁月而“捶胸顿足”地痛哭，但冷静下来，还是劝告女儿：“妈看出来，荣树对你有心，你也看他中意。可你想想，吃不饱饭，这些都是空的哟！”荒妹只是从荣树那里得知中央有个让农民富起来的文件，又敏感地发现街上“卖鸡蛋、卖菜的没人撵啦”的变化，才受到鼓舞，认为自己所追求的新生活不会落空。作者将姐姐存妮的爱情悲剧和母亲菱花婚恋观念的悲剧性的变化植在荒妹、荣树还处于萌动状态的恋爱情节中，通过荒妹的眼睛来回顾历史、感受现实，这不仅便于揭示中国农村在30多年间所经历的曲历道路，赋予作品以历史纵深感；而且，也因荒妹情绪是变化着的，小说的情节也就产生了流动感，其艺术结构也就因此而趋于完整、紧凑。这篇小说被收入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编纂的《1980年短篇小说年编》等多种小说选本。后又被改编、拍摄为同名电影上映，影响愈加广大。